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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疏忽了,一直还当你是个孩子。”
“可有拿一些干净棉布先使着?”
聆秋点点头,她身边最亲近的侍女塔塔也还是个孩子,不懂大女孩们的烦恼。
她平日里喜欢清静,沐浴更衣这些私密事,又不愿让其他侍女侍奉,第一次见了红,不知所措之外,还有些微欣喜。
府里嬷嬷教过,女子来月事,是长大成人的第一个坎。
“你不在阿娘身边住,本就没几个体己的人伺候你”
,二夫人佯装生气,“这来了月事,竟还要偷偷摸摸告诉我。”
聆秋把头靠在二夫人肩上,“阿娘,我搬回去和你住段日子好么?”
平南府的规矩,王公子弟们过了十二岁,便不可再与母亲同住一宅,为的是杜绝子女们成年后对母亲的依赖。
二夫人自然是做不了这个主,只有国主木照才能决定聆秋的住行。
“秋儿,你想阿娘,反正也隔得不远,阿娘可以多来你宅子里走动,但咱们不能破了平南府的规矩。”
规矩……二夫人知晓自己在国主木照那儿是说不上什么话的,王府上下都要守的规矩,她又何德何能,能让木照去为了她和聆秋作出一丝丝改变,即便聆秋是他的亲生女儿。
二夫人想起了上次,木照破天荒的到她的宅院里用晚膳。
她那日心情却极为复杂,一半慌乱一半却有些欣喜。
她随木照回到平南府后第二年,老国主薨逝,木照继任南召新国主,开始周旋于南召国繁忙的政务,也顾不上她新到府上的种种不适。
在乞逻城的时候,他是她一个人的天,意气风发,杀伐决断。
回到了都城,才发现,原来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爱,是如此的锥心之痛。
原来,男人顶天立地的时候,他的爱会变得如此凉薄。
她不想再承受他一颗可以随时抽离的心,便不再将自己的心房敞开,他说什么,她便应什么,他若再不来了,她也不会去乞求。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聆秋。
聆秋来了月事,是个真正的大姑娘了。
即便如现下这般岁月静好,也无法忘记,还有不到半年,聆秋便要参加马会议亲。
而今局势动荡,为保一方稳定,和亲似乎是聆秋注定的归宿。
胡善嬷嬷进门见聆秋依偎在二夫人怀里,不由得嗤笑道,“二小姐都十五的年纪了,竟还像个吃奶的小娃娃趴在阿娘身上。”
聆秋撇了撇嘴,耸肩表示有些难为情,眼神却调皮的在阿娘和胡善嬷嬷之间游走。
“胡善嬷嬷,胡善嬷嬷”
,塔塔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进了屋,怀里抱着两卷精制的绸缎。
“胡善嬷嬷,这个是小姐让我拿给你的。”
聆秋接过话,“阿娘,胡善嬷嬷,这是前不久父王赏赐下来的中原布料。”
“阿娘你上次来看我的时候,不是说过最近你在缝冬衣么?我想这个做裌衣外层,应当是极好的。”
二夫人接过绸缎,细细翻看了一下布匹,却摇了摇头,“这布料做春夏的外衫还行,可不能指望它御寒。”
“那要御寒,需得是怎样的布料?”
二夫人曾在北境生活过,这对于她来说是最熟悉的。
“裘衣御寒,最是温暖。
南召冬季以往向来是不算冷的,况且春天以前,南召禁猎,狐貂之类的皮毛难取,也略微残忍。
但若是有了厚重的丝绒做辅料,也可摒弃以动物毛皮做冬衣的法子。”
“只是,南召不产丝绒。
需中原和西境的商人才能有法子拿到足够做冬衣的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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