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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人今日走了数个时辰将近天黑,他必定也是饿极了,却如何都咽不下老阿公给的干饼。
轻轻摇头,扇灶火的手更用劲了些。
等我烧好水回到屋中,帝君早已卧床酣眠,连衣裳都不曾脱。
从床脚拉开薄被,盖到帝君身上,走到桌前落座,桌上丝帕里只有些许绿豆糕的残渣,干饼却同我走时一般模样。
也不知我是在计较什么,总觉得心中有些不痛快。
拿起一盏豁口的瓦碗,自己倒了滚烫的开水,又将干饼撕成小块泡进碗中。
不稍片刻,一盏清汤羊肉泡馍已经成型。
这会儿突然又觉得自己格外乐天,吃进嘴里的明明是食之无味的干饼,还有不小的霉味,脑子里却满是玄一做的羊肉泡馍,汤汁鲜醇,泡馍里还浸有肉香。
原想和帝君挤一挤,可惜老阿公家的床太小,帝君一躺便占了四分有三,索性趴在桌上枕着胳膊睡下了。
翌日清晨,起身时床上空无一人,床褥也未收整。
甩了甩酸麻的胳膊,直奔向床铺,伸手一摸,凉的。
没有热气。
转身出门外,院中灶烟上涌,走到跟前才见是昨夜留宿我二人的老阿公。
“阿公?”
老阿公埋在灶火处的头抬起,笑眯眯盯着我看了好半晌。
他这般看我,却是看得我毛骨悚然。
“姑娘,你家相公去上山猎野味去了。
天不亮出发的,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
阿公道。
我:“……”
老阿公放下手中催火的扇子,在下襟上反复擦了擦,从院中石凳上取了套衣裳过来。
“这是我孙女未出嫁前穿的衣裳,有些旧了,不过衣裳还是好的,姑娘莫嫌弃。”
鬼使神差的,瞧着老阿公伸出的手,我竟然也伸手去接了。
老阿公见我接了衣裳,又回到灶台揭开锅盖,用铁勺搅了搅。
转头看向站在院中的我,道:
“姑娘穿这身男装竟一点儿不违和,要不是你家相公说与我听,我还真看不出你是个姑娘!
一身英气,又有些仙气,像是道观里的小道人,也像富贵人家里没沾过人情贵公子。”
老阿公这一番话,我终是摸着重点了。
相公?
嘴巴砸了砸,想了半晌道:“阿公,那人不是我相公,我也不是女儿家,您莫听他胡说。”
老阿公盛一碗汤过来,笑道:“小娘子不必一朝被蛇咬,十年畏井绳!”
“你二人离奇曲折的故事,你家相公跟我说了!”
看着老阿公一脸高深莫测,我竟觉得自己的脸皮,狠狠抖了几抖。
上牙磨着下牙,从牙缝里挤出话道:“他……如何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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