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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南坐下后觉得有些奇怪,以前老道士同他说江湖事,从不带姓名。
就像曾听到的一位剑客一剑截江,他以为只是杜撰出来的事,不然怎么不敢道出姓名?直到后来,跟着李先生坐着渔民的小舟由水路入陵州,路过一处刀削斧劈般的悬崖。
悬崖一面如镜面般光润,抬头望去,云海围绕,竟然高过千丈。
徐江南刚夸赞出这天下奇景也只有这仙气十足的青城山能氤氲出来。
老渔夫笑着纠正徐江南,这般鬼斧神工的峭壁,可不是年岁久远的产物,而是出自二三十年前一位叫李闲秋的剑仙之手。
而这也是正是闲秋崖名字的由来。
徐江南听得瞠目结舌,确实不信,直到要出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险峻之地的时候。
在悬崖边上,铁画银钩刻着十二个大字,一笔而终,“徐暄,汝欠的收官便顿于此间。”
这才相信老渔夫先前说的,细细打听之下,竟然发现莫名奇妙与老道士说的对号入座了起来。
只是想不到的便是,这座山崖的始作俑者正在坐在这船的尾部,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悠闲万分地钓着鱼。
邋遢老道士等徐江南坐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徐江南,这才开口说道:“这次过来给你说说当年江湖上有个姓徐的书生。”
徐江南有些奇怪老道士的眼神,却不曾想到其他,试探问道:“他剑法高么?”
老道士若有若意,笑着摇头。
“不高。”
徐江南脸色耷拉。
“那他道法超群?”
老道士脸上意味更甚。
还是摆头“不懂。”
徐江南意兴阑珊,有气无力道:“那老神仙你说吧,小子听着便是。”
老道士也不点破,像自顾自地品一坛年岁久远的老窖头,娓娓说道:“这个书生当年是真穷,穷酸到他媳妇都是用手段骗过来的。
当年呐,还是春秋七国,西夏京都还是长安。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西楚景州一位出生书香门第的富贵小姐竟甘心跟着他私奔三千里,一路风餐露宿,流亡到凉州长安,在长安郊外荒败的城隍庙暂时住了下来,两人风吹日晒的,带的钱财早已花散干净,到最后他媳妇带出来的金银首饰,全低价当给了商铺,聊以度日。”
说到这里,老道士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徐江南,笑道:“你是不是想问,那个书生为什么不去找份行当做做?可是这天下阿,清流说了算,私奔一时,他说你伤风败俗。
等到你私奔到了黄泉之后,他又说你追念及之,可歌可泣。
你别看如今西夏表面独尊儒术,私底下可是那三千阴阳纵横家在把纵。
他一个身无分文的穷酸书生,又无天下名士的举荐,还同景州一位大儒的千金私奔,世家大门还没开,他就被赶出来了。
再说那些体力活计,他没有身份文牒,长安欺客,居大不易啊!
世道,难喽!
可他是真有大才阿,只是无机会卖与帝王家。
等到栖居长安之后,维持生计的竟然是靠那位富家千金的手工。
他过意不去,于是白天他拿着视如生命的圣人书籍在相国巷赌棋,晚上便替人写家书。”
徐江南不屑一顾道:“几本破书而已。”
老道士也不争辩,只是笑着比喻道:“倘若有人要害那妮子?”
徐江南像被踩了尾巴的豹子凶狠道:“谁敢?大爷非把他撕了!”
被喷了一脸唾沫的老道士也不介意,平淡道:“这不就得了,只是他的妮子有两个,一个是跟着他私奔三千里不诉苦的女子,一个则是被修补多次的圣人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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