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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威风八面的陆千户进了营帐就成了没长牙的奶猫,纯哼哼。
龙湛拿来剪刀,剪开袖口,就见一道横亘半条手臂的伤迸裂开来,针脚崩脱,血肉模糊,“怎么做?”
,该怎么做,刚才还奋力一扑逞英雄的半大小子彻底没了主意,还要问伤重的人讨主意。
“笨!
包袱里除了剪子还有伤药!
饭都吃哪去了?白长那么大个头!”
陆弘景疼得猛吸气,越疼话越多,疼到极点,直接把他疼成一个小碎催。
龙湛把伤药拿过来,倒拎着药瓶就要往伤处倒,这时军医进来了,惊得出来一阵骇笑:“我的祖宗!
伤药不是怎么用的!”
,言语未定便抢过伤药,把他支了出去:“外边等着去,孩子家家的,不好看这个!”
。
龙湛偏还不走,赖在原地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他炮制陆弘景的那条伤胳膊,从头看到尾。
他不大敢看陆弘景,寡白带青的陆弘景虚弱得让他起了凌虐之心,他竟想夺过军医手上蘸着药粉的布,用力摁上那伤处,然后看他额角绽青筋,犹如看一朵正当年的花败在他手心。
怎么会起这样的心思!
起这样的心便是作孽!
还仰赖人家过活就想干这样的事,不是作孽是什么!
可心思也和野草一样,要么不起,起了便烧不尽吹又生,顶多能压下去一阵,日后还是要翻上来,长出来。
更要命的是,这样心思里还有另一层见不得人的意味:若不是仰赖人家过活,那便大胆的做,做到满意为止。
这是对长上的心思么?
本心想要又柔又狠地凌虐长上一顿,理智却说不可,谁做谁混蛋!
龙湛心里一时乱了套,人也乱了套,忙不迭地从营帐中退出去,去理一理乱得一塌糊涂的自己。
北戎那头还挺识相,知道这回自己不占理,没多余的话,派来最好的医者,送来最好的药,到了用饭时节,小王亲自来请,好像给够了面子,其实庆朝这边还是憋着吃了个闷亏——明明对手不守规矩,却不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只能说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让着他们。
庆朝众将士心里膈应,宴席上没什么人说笑,彼此语言就不通了,还膈应,这就出来两个局面:庆朝这边吃得安静无声,一群大老爷们儿一会儿的工夫就成了大家闺秀,个个食不言,也没谁吧唧嘴,也没谁左邻右舍地咬耳朵;北戎那边完全反过来了,大碗酒大块肉可劲造,喝高了的还又唱又跳,整一个乌烟瘴气。
陆弘景被安排坐在小王旁边,他们两人坐主位,其余人等按品级往左右排布。
手下人玩也玩不到一块儿、吃也吃不到一块儿,头儿们其实有一定责任,陆弘景这头埋头吃喝,小王那头一副皆大欢喜的模样频频举杯,两头对不上路。
陆弘景这头觉着小王那头是瞎咋呼,小王那头呢,不好说,太杂了,有些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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