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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不由的生出万丈怒火,灼热的烫着他每一寸皮肤,被皮囊紧紧包裹着每一根骨头如同炭木一样架在怒火上不停的翻滚。
他将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胸膛上,满屋子飘荡着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嘲笑,忽大忽小的窃窃私语,无声无息的指指点点,好吵,他被吵的无处可躲。
手中的那些书被他捏得起了皱,他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气,书册发出‘咯吱’的响声。
他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猛得起身将书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捂着胸膛,紧揪住衣襟,好像快要将衣衫撕碎一般的力量。
无声的呐喊,回荡在整间屋里,只有那片能感悟到众生悲欢的苍天才能听见。
晚上,叶平川用了那一吊钱的一大半铜子特地下山去了饭馆买了些吃食与烧酒来到梁祝屋里,又邀请了另外三位同窗在此一聚。
今天的事情全都靠山伯站出来才证明了他的清白,因为他对梁兄感激不尽,特地请他们来当面道谢。
英台的伤也快好了,只是还不能平平稳稳的坐下,山伯弄了几个蒲团摞在一起她都不敢坐下,只好站在桌边。
这样引来好友们的一场取笑,她却脸色微微泛红光的跟着自嘲了一番。
“来来来,这一杯一起来敬咱们的英台贤弟大病出愈,干了,大家都干了。”
孙立诚举盅笑道。
其他人也跟着把酒举起,英台也倒了一盅站在原地举得高高。
“你起什么哄?让你喝了吗?你有伤不能吃酒的。”
立诚将英台手中的酒盅夺了下来,自己倒是将其一干而尽。
英台一脸无辜的指着对方,嚷道:“哪有这样骗酒吃的啊!”
随手拈起桌上的牙箸朝他打了过去。
蒋嘉暮则瞄准了桌上的那条红烧鲫鱼,发现的宝贝似的伸出牙箸去,哈道:“鱼头是我的,这几天总是没什么味口,我最好这口啦。”
将那鱼头挟了过去埋头‘苦战’起来。
叶平川则是一脸笑意,不出一言的为自己倒上一杯,自甄自饮起来。
山伯看着他的落寞,也为自己甄上一杯,道:“来,咱俩对饮一盅,许多事不用挂心。”
又替他甄满。
叶平川应声端起酒杯,二人对饮一盅又是一盅。
尔岚一人拿了一壶酒,倚靠在窗前面朝着窗外缈缈飘雪,一口接着一口,不时间望向桌上的那些好友,再时不时的与立诚凌空碰杯。
叶平川吃了不少的酒,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着心疼。
他拿起一根牙箸轻轻的敲打着桌上的酒盅,盅与牙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有规律的击打着,最后竟成了简单的旋律,当旋律悠悠的舞出步伐来,伴着他那似喜似悲的声音吟道:“世间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
他停了片刻,大家的目光都在闪动着,他也不去在意,接着吟唱道:“我且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
有朝他日,我且看他。”
手中的牙箸再轻轻击了盅一下便安静了下来,他又长叹道:“我只能这般劝慰自己了啊……呵呵!”
大家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屋里静悄无声息。
叶平川心中的委屈此刻像是黄河决了堤,把这两年里的所有全都挖了出来挤在他小小的脑子里。
山伯伸手默默的拍着他那已经抽搐不停的肩膀,也许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只有他梁山伯才能真正的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心情。
叶平川抓着肩膀上的那只温暖的手,沙哑的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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