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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抒被他这句话说得脸色通红,她顺着他的食指所指的地方看去,的确,她摆了无数朵红玫瑰,而且独具匠心地拼凑出浪漫的红心图案。
“陆先生——”
这件事她有必要解释一下,虽然连指尖都是绯红的,她往后躲了躲,小声说,“我没有,没有别的任何意思。”
“小抒,”
眼前带笑的男人丝毫没有被驳倒,“你有没有听说过,此地无银三百两?”
哎——
为什么他就是不信呢?
顾言抒全身像着了火一样,从病床上弹起来,兔子似的从他眼前端走了碗碟,飞快地离开。
身后桃花眼微眯的男人难得失笑到,脊背拉扯得生疼。
大年夜,到了凌晨时,窗外有无数盛开的烟火,沿着海滨一路拱成半圆的弧形,璀璨的光在头顶大蓬大蓬地炸开,顾言抒提着食盒交给黑色宝马里坐着的男人。
“您有些面善。”
她盯了他一会儿才敢开口。
里面的人摇下车窗,一身黑色皮夹克,中年模样,有些沉淀的沧桑,他没有否认地笑问顾言抒:“顾小姐,我在陆先生身边呆了十年了,您在哪个地方见过我,不足为奇。”
“也对。”
顾言抒不在意地微笑,将食盒交给来人之后,返身往医院回去。
路边有一个篮球场,熟悉的身影在夜晚里,像矗立在漫天篝火下的石像,“席昭?”
顾言抒不确定地沿着石子路往那个人靠近,呼吸细细地急促了一下。
明明是他一开始就动机不纯,可是顾言抒此刻还是难以面对他。
他抱着篮球,和以往看到矫健的身影大相径庭,穿着黑色毛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直到顾言抒走近,席昭将篮球踩在脚底,眼光隐匿在黑暗中,只有路灯下浅浅的纤尘在幽浮。
“顾言抒,”
席昭先开口,“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顾言抒摇头否决他的提议,“我不会。”
“你的拒绝永远干脆彻底,一点都不会委婉。”
席昭无奈地摊开手掌,“看,永远都是这样。”
她没有说话,席昭挑着唇道:“你对陆九襄,也是这么不留余地?”
如果此时陆九襄在,他或许会回答一个“是”
,但顾言抒却仍旧没有答复。
“顾言抒,你说对了,”
席昭逐步向她走近,料峭的寒风混着晶莹的雪籽将他的短发揉入几许苍白,篮球滚落在顾言抒的脚边,她低下头,上面却传来他三分讥诮七分自嘲的声音,“我要陆氏的一切,陆九襄他父亲欠我父亲的,我要全部拿回来。”
他的话听起来偏激而桀骜,顾言抒一愣,来不及打断,却被他伸出手臂按入怀里,“这就是你要的成全?”
席昭喑哑的语调像一支断断续续的吹得呜咽的夜曲,“那好,我就给你成全。
你记得,如果他败在我手上,不要来求我手下留情。”
风吹得人头脑清醒,顾言抒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胛骨上,眼光里落入无数飞扬的灰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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