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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兮对着空白的一堵墙,不满地扭了一下身子,指着上头没撕干净的四个角道,“喏,就是贴在这儿的,浆糊还没刮干净呢。”
郁思白看她如此认真,不由地一笑:“报纸上有照片的,那我也跟亲眼见了是一样的。”
随后,二人进了傅咏兮所住的院子。
因为早晨的时间仓促,傅咏兮不能够从头至尾地说明白此事,只谈关于沈兰收集路政司官员贪污的罪证。
说罢,她又总结道:“我先告诉你我的立场。
首先,我不信任那个财政部的一些人。
就在昨天,当中行和安福系谈判的同时,财政部的临时调查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未经核实的证据在大堂拿了两个受冤的人,大白天的给了中行一记耳光。
我很怀疑,是安福系在财政部的内应在搞鬼呢。
至于中行的调查科,那我又不敢小瞧那个蒋孟叟。
以他勾结的这些高官来推断,他在中行应该也有一整个利益链。
万一调查科就是其中的一环,这些证据就是羊入虎口。
况且,这里提到的筑路费只有一部分是中行负责筹集的,也就是说中行不能作为主要调查方。”
“这些狗官!”
郁思白气得一拍桌子,立马就鼓励傅咏兮,“我们可以发给仍在秘密印刷的学生刊物,或许会成为一条不给贪官任何翻身机会的途径。
我可以负责此事,只要你肯相信我。”
傅咏兮愿意就是相信,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把要人命的东西完全地推出去:“地下刊物揭露官场黑幕,那么你……”
郁思白眼神冷峻而执着,丝毫不将安危放在眼里:“身为一个组织学潮的教员,我身上不在乎多一条两条罪名。
但国家不能不在乎多一条两条蛀虫。”
傅咏兮摸了摸封皮,悄悄地把册子藏在身后:“我们还是共同承担吧,你今晚在学校宿舍等我,我抄了副本即刻给你送去,也省得只一个原本,被人盯上销毁了,就再也没有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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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傅咏兮为了揭露路政司的问题,临时决定请一天的假,想在家里尽快地抄完副本。
而宋玉芳则是急于要知道沈兰究竟出了什么事,决定只休息半天,下午就去银行报道,因为这样能向傅咏兮打听到最真实的消息。
然而两个人就这样错开了,宋玉芳不得不绕一个原路,来到流水巷傅家。
劫后重逢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傅咏兮愁眉不展地取出沈兰的册子,一边请宋玉芳细看,一边向她详细讲了沈兰神志不清时所说的胡话。
在她看来,那些胡话才是悲剧的源头。
原来以为沈兰对于童年的记忆是模糊,却不曾猜到,被遗弃的伤疤一直埋在沈兰的内心深处。
当时车站里的那位巡警不算什么坏人,否则沈兰今天的命运或许这还不如。
可那位巡警却绝对不是个心细之人,他以为这种恫吓不过为了止住孩子的哭声,却不想被记了一辈子。
宋玉芳听完这些,赶紧地丢开册子,生怕自己断了线的泪珠子,会打湿上面的字迹。
傅咏兮接着提笔抄写,向着宋玉芳表明自己的决心:“我要帮她脱罪的,我相信她对于蒋孟叟的种种行径只是知情,而找不到可上告的地方。
不然,她一定早早就要离开那个恶魔了。”
宋玉芳点头不迭,开始替沈兰筹划起未来的生活:“等事情了结了,我和她一起提辞职,免得在银行里受人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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