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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回应的她,急得转着圈来观察形势,似有意要找个可逃跑的路线。
右手惊恐地搓着下唇,几乎要掐出血来。
感到情况不好了,三太太先去瞧包氏的脸色,见果然有要发作的迹象,便先出来打圆场:“小玉,三婶同你直说了吧。
丰盛胡同的鄂家,你认识的吧?正是鄂老太太看中了你,点名要你去给她做孙媳妇儿呢。
也是因为天降的良缘,咱们家才顾不得长幼,先要办你的事儿了。”
这是宋玉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只是这样提起来,再联系前阵子鄂老太太的古怪表现,似乎就很有信服力了。
三太太噙着笑,起身来牵宋玉芳的手,几乎要凑到她脸跟前去说小话:“你也体谅体谅,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习惯。
咱们这拨再往上,谁不是婚姻大事全权交由家长做主呢。
我也说,如今朝代变了,或者该把谜底先揭开的。
小玉你又不是不懂事儿的孩子,一听说对方的条件,自然就明白祖母的苦心了不是。”
这样苦口婆心的话,却死活钻不进宋玉芳的耳朵里。
她心里在想的,都是鄂府上下的各色人等,以及傅咏兮向她转述的那几位鄂太太是如何野蛮。
且不说家长做主的婚姻究竟好不好,单说这种亲戚,或许连宋家都不如呢。
在一个深渊里长大,好容易脱离出去,却要被推入另一个更险峻的深渊里去,谁敢答应。
她是吓傻了,可一旁的大太太却误以为是有戏了,也走过来,背对着包氏,嘀嘀咕咕劝着宋玉芳道:“从前或者咱们有些误会,祖母待你不是不好。
只是你母亲始终把个嫡庶名分放在心上,祖母为了大家和气,才说分开了好。
大伯母说话做不做准,你心里也明白。
我今儿就拍着胸脯向你说,你祖母一天不念叨你三回,这一天就不算完。
她或者有些不善表达,但对你的心可真呢。”
说完这话,大太太冲着三太太眨了眨眼睛。
她早先断言了,宋玉芳这种处境,正需要个能拉拔她一家子的姑爷,或许整件事的症结在于不该先问同不同意让家里替她操办,而该直接暗示她,这次的姻缘有多难得。
可宋玉芳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鄂府的纷乱,她没有如大太太所料,反而甩脱了手,怒目瞪着这满堂不顾她终身幸福的所谓长辈,生平第一回愤然抵抗着这个家庭的权威:“先以礼相逼,不成再武斗。
我则不同,既要抗争,就一争到底半步不退让!
如果接下来,你们要说什么面子上敷衍敷衍,回来只说没看上的话,我先告诉你们,这种话我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先合了八字,万事俱备了才骗我去走过场。
一旦我出现了,对方或许就认定了我是同意的。
这种两头欺瞒的事情,原上不得台面的,但就我看来,咱们的门楣本也不光彩。
做奴才做出的光彩,仗着自个儿是王府里的红人,比别家多些门路,虽然挣着了钱,买得了粉墙黛瓦、禽兽衣冠,骨子里却仍是趋炎附势的一颗奴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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