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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宁心头疑惑更深,本想再问一问,顺便也好就“真龙之地”
一事探一探严恪口风,不过没等她说话,就听严恪再度开了口。
“展大人,如今离你预测的洪水来临之期不足一月,这场豪赌,你若赌输了,丢官只是轻的。
但若赌赢了,圣上必有嘉奖。
工部都水司绝非你想长留之地,你心中可有去处,到时候我可以替你在圣上面前说一说。”
对原本的展宁而言,工部都水司的确只是一个跳板,她是要借着这个跳板,往更高的地方去。
不过如今展臻回来,她终究要与展臻换回身份,严恪所说的去处,她须得与展臻商量。
而且严恪提起这事有些突然,她觉得他不是出自帮她之心,而是实在太不喜她,想将她踢出自己的领地?
心里就自己的念头暗暗笑了笑,展宁回道:“世子还请放心,洪水一事下官有十分把握,绝不会带累了你。
至于你所说的去处,下官尚未想过。”
“我今日有些倦了,展大人若没有事,不妨就下去好好想一想。”
严恪这话已近乎于逐客。
他这般态度,展宁自然无法拿“真龙之地”
的事情试探他的口风。
索性便依了他的吩咐,先行告辞离去。
待她离开房间,又关上房门之后,严恪站起身,从窗外望向驿站中的方井,暮色沉沉,一如他眸中颜色。
他往熙州走这一趟,其实并不轻松。
蒋云奇虽与他父王有些旧交情,但此人行事专横独断,又将他视作依仗血统身份上位之人,只将他所说之事视作无稽之谈。
他废了不少心思,以江南三省八州近万人性命相迫,又直言自己将一力承担所有后果,最终才令蒋云奇松了口。
蒋云奇不理解他为何甘冒那么大的风险。
他其实也不太理解自己。
他对展宁的观感,从一开始便不大好。
即便后来因为她与画上那人莫名的相似之处,让他在她身上多放了几分视线,又因这趟江南之行,让他对她的才干颇为认同,他也未对她彻底改观。
可他怎么就那般相信她的判断?抑或是信了她当初那句话--她并非心怀天下之人,只是有机会救下上万人性命,却不去试一试,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待与蒋云奇交涉妥当,他带了连安赶回惠州。
路上,他被人拦着买了一只核雕。
那核雕雕工并不算精致,他自小见惯了好东西,寻常东西哪入得了他的眼?
当时一时意动,顺手将东西买下,不过是见核雕上刻的众佛图,莫名想到了展宁往灵隐寺祈福一事。
可东西一拿到手,他心里立马就打了个突,脑子里又一次想起决堤那日,展宁那神采飞扬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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