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访

麻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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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老太太离去的身影,丁洋心里有些同情,又有点后悔,或许还有一丝的悲伤。

    “怎么啦?”

    “那不是那天在法律援助中心找你帮忙的老太太吗?她怎么啦?”

    丁洋回过神来,他长长地呼了口气,对着围着自己的左敦、张仲平与邓刚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告诉她,她那官司赢不了,我没有办法。”丁洋又长长地呼了口气道。

    路过的很多学生都有几分好奇地打量着丁洋和离去的老太太,眼神里面含着几分探询。

    “赢不了就是赢不了啊,这又不是你的错!素不相识的,你能帮她看看材料,想想办法就已经不错了。”左敦突然大声说。

    “就是。说到底,你还是帮了忙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张仲平道。

    此时,邓刚已经将地上的那叠钞票收拾好了,递给丁洋道:“我们一起去教室里看书吧,离S市公务员考试的时间也不长了。”

    丁洋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捏了捏,就与左敦他们一起往教室里去了。

    虽然还不到八点,但是教室已经很多人了。

    丁洋几人找了座位坐下,开始吃起早餐来。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到教室里来了,基本上都是丁洋不认识的,这个时候他才发现H大学的人还真是多。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教室,丁洋举起手挥了挥,然而那人就根本就没有注意,而是随便捡了个座位坐下了。

    “别添乱了,甘宇这几天的心情不太好。”左敦低声说。

    “怎么啦?”

    “Z省公务员考试的笔试成绩出来了。”张仲平道。

    “他没入围吗?”邓刚也好奇地凑过头来。

    “你也认识甘宇?”丁洋好奇地问。

    “怎么不认识?我们这一届的基本上都认识,贤伉俪嘛。”邓刚道。

    “入围了,只是他是最后一名,而王珊是笔试第一名。”左敦道。

    “最后一名也没有关系啊,还有面试啊,完全可以反转的。”丁洋道。

    “最后一名本来是没有关系,但是分数相差太大可就有关系了。”张仲平道。

    “甘宇现在的压力很大,其他地方的公务员他与王珊都没有报考,而甘宇又一直立志要从政,现在笔试不理想,他就天天看书准备面试,寄希望于面试翻盘。”左敦道。

    几人正说话间,王珊也提着早点进了教室,坐在了甘宇的旁边。

    甘宇接过了早点,一边吃一边看着书。王珊则在一旁小声地安慰甘宇,又将一叠打印的资料给了甘宇。甘宇不时地点点头,要不就“嗯”地应一声。

    几人看了一阵,就开始看书了。

    只是丁洋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丝的异样,原来自己并不怎么看重的公务员考试会有这么重的份量,而甘宇也是极为优秀的一名学生,平时的成绩跟自己也不相上下,居然会没有考上!

    这么一想,丁洋心中也紧张起来。

    一个上上午,丁洋与左敦等人都是在紧张地复习着。

    临近吃午饭时,丁洋看到甘宇与王珊有说有笑地走了。

    吃完午饭后,丁洋想要将手中那些钞票还给老太太,他觉得这钱拿在手里不舒服。

    他不想耽搁左敦、邓刚与张仲平知道,也不想耽搁他们的时间。于是,他就找了个借口与左敦、邓刚、张仲平分开了。

    拿着吴春桃老太太写的地址,丁洋转了好几趟公交,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了S市市郊的一处地方。

    这是一片破败的区域,整个区域都是空荡荡的,虽说下午三点不到,但是丁洋走了十几分钟路却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这片区域寂静而又荒凉,相比于一两千米远的都市的繁华,这里就像是远离人烟的原始荒原。

    从布局与一些残迹来看,这片区域原来应该是一座工厂,只是工厂的招牌早已不见,留下的只是一些破烂的楼房,这些楼房上都写着大大的“拆”字。

    如果不是入口处的墙上钉着的那块锃亮的地址铭牌,上面写的地址与老太太给丁洋的地址一致,丁洋一准会认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丁洋一边四处打量,一边留神脚下,顺着被杂草侵蚀得几乎看不见路面的道路往里搜寻,小心翼翼地观察每一座破败的楼房。

    然而,每座楼房都看了,丁洋也没有找到人。他又试着喊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应答。

    没有找到吴春桃老太太,丁洋有几分失望,又有几分轻松。

    看了看时间,丁洋就打算离开,这地方那股荒凉的气息让他很不适应。

    在距离入口还有二百来米的地方,丁洋遇上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人。那是一名老头,比吴春桃要健康一些,精神也要好很多。

    “老大爷,请问这里面有人住吗?”

    “有啊,我就住在这里面啊。你找谁啊?”老头问,目光里还充满了警惕。

    “我找吴春桃,她是不是也住在这里面啊?”一听有人住,丁洋觉得地址应该不会有错。

    “找吴春桃?你找她干什么?你是她什么人哪?”老头更加警惕了。

    “是这样的,我是H大学的学生,来找她有点事,我是按照她给我的地址来的。”丁洋将吴春桃写的地址给老头看了。

    “你这写着地址的纸是哪来的啊?”老头接过地址看了一阵后,又问。

    老头应该是认识吴春桃,但看他那警惕样,如果不解释清楚,老头是不会说实话的。

    丁洋只得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地给老头讲述了一遍。老头认真地听了,不时地问几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丁洋讲完后,老头又问。

    “我叫丁洋。”

    “你好。丁洋同学,春桃跟我说过你,她确实是住在这里,我带你去找她。”

    老头显然听说过丁洋的名字,听了丁洋的回答后热情了许多,目光里的警惕终于消失了。

    随着老头又往里走去,一路上丁洋与老头攀谈起来。得知老头姓吴,与吴春桃是打小的熟人。

    这片区域原来确实是个工厂,而且是个老国营工厂,只是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

    吴春桃与吴老头一直都是这个工厂的职工,现在两人住的地方是工厂原来的职工宿舍。

    吴春桃与吴老头住在二楼,两人是邻居。吴老头一到家就开始拍吴春桃的门,然而半天都没有人应。

    “可能是去其他地方了,还没有回来。”

    “既然没有回来,那麻烦老大爷将这些钱还给他。”丁洋将钱递给老头。

    吴老头却不肯接钱,而是说:“春桃既然将钱交给了你,那就是给你的,要还也要还给她本人。你再等等吧,再过一会儿她就该回来了。”

    吴老头说完后,回到屋里给丁洋端来了一张凳子,又给他泡了一杯茶。

    “老大爷,这工厂是要拆迁吗?”

    “是啊,下个月就要拆了。”

    “这里的治安环境也不好吧?”

    “是啊,又没有人管,不时有社会青年来找麻烦,上次我还赶走过几个来找春桃麻烦的人呢。”

    “那你们岂不是很危险?”

    “也不危险,他们倒不至于要害我们两个老人的命,只是春桃有些害怕。妇道人家嘛。”

    “那你们干脆搬走算了啊?”

    “我倒是能搬走,跟我儿子住,儿子也说了好几回了,但是春桃没有地方去啊。”

    “阿婆没有自己的房子吗?”丁洋很惊讶。

    吴老头坐在丁洋的对面,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道:“本来是有一间小房子的,只是吴胜要结婚了,就把那小房子卖了,钱呢就交给吴胜去买房子了,谁知……唉!”

    “那,阿婆就没有其他亲戚了吗?”

    “没有了,春桃父母就只生了她一个女儿,而她父母早已去世。春桃父母原来是农村的,后来才在S市安家,远在农村的那些亲戚在春桃父母去世后就断了来往。算来算去,也就我和她亲近一些了。”

    “政府就没有安置吗?”

    “有啊,但是她不愿意去。别人也不喜欢她,她总是纠结那个官司。”吴老头回答,“小丁啊,春桃这辈子活得很辛苦,也很悲惨,请你尽力地帮帮她吧!”

    丁洋苦笑一声,道:“老大爷,法律是最讲证据的,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从现在的证据来看阿婆这官司根本就赢不了的。”

    “唉,那可怎么办啊?”吴老头悲苦地自言自语,“说起来这事也是奇怪得很,以前听春桃说起时,还说吴胜买房时写的是吴胜与郭美两个人的名字,谁知等到打官司时,却变成了郭美一个人的名字。唉!”

    丁洋听了,心中一动,便问:“老大爷,你们真的认为那房子是吴胜与郭美两个人的?”

    “当然,清水湾那么贵的房子,如果不是春桃卖了老房子,吴胜与郭美两个人根本就买不起。更不要说郭美家在农村,家境还没有吴胜好,工作也比吴胜差,她一个人怎么可能买得起房!”

    丁洋听了,心中有了些想法,但他没有说。

    丁洋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吴春桃回来,在天色将晚的时候,他便告别了吴老头,回学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