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私生女

简如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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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放在地上的拖鞋,她按着摆放的位置用脚试探了几次都没有找到。

    奇怪了呀,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

    她在心里嘀咕了几下,索性不再找鞋子,光着脚板去摸索放水壶的地方。

    下午莫博言临走前都带着她一一试探过了,她对自己的记忆还是很有自信的。

    不知为何,身体中突然有一股力量将她用力向后冲击了一下,似乎在犹疑着,又在转瞬间消失了。

    就在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一只脚板已经落在了什么锋利的针头上,深深地刺进了肉里。

    钻心的疼痛立刻传遍了全身,她痛得几乎晕厥过去。

    战战兢兢地摸回床上,本来已经滚烫无力的身体如败絮一般轻飘飘的,灵魂似乎已经游移到身体之外。

    她颤抖着手摸向脚底板,那里,有一个圆形的薄铁片贴在肉上,针头已经深深地刺进了肉里。

    眼前一黑,再也不省人事。

    等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手腕上有凉凉的液体流淌着,似乎通向了身体的每一根细微的血管。

    她抽了抽鼻子,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旁边有人按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乱动,小心鼓了针头。”

    是老师的声音。

    怜画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到嘴角。

    咸咸的,涩涩的。

    “你发高烧了,昏迷了一天一夜,一直在说胡话。”莫博言有些担忧地说道。

    “幸好王妈给你送早饭时看到了,说地上散落了很多大头钉,发现你的脚底板上也扎了一枚,赶紧给我打电话把你送到医院。”

    怜画动了动脚,觉得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医生已经把大头钉取了出来,帮她上了消炎药。

    “我的书房里从来不放那些东西,怎么会突然散落了一地?”

    莫博言自言自语地沉吟道。

    突然,他的脑海中显现出了一双忧郁的乌黑沉静的眼眸,心中猛然一沉。

    难道是他!

    压抑着内心的冲动和怒火,他关切地安慰了怜画几句,把站在一边的王妈叫到病床前,让她喂怜画吃些易消化的流食,自己声称有些事情要处理,急匆匆离开了。

    这样太耽误时间了。

    身边的人不理解他,还处处给他添乱。

    莫博言觉得有一肚子的苦闷和烦躁无处发泄。

    当车子刺啦一声一个紧急刹车冲进院门时,不远处有一个乌黑的小脑袋一晃即逝。

    气冲冲地走下车,他循着那颗脑袋消失的方向疾步追了过去。

    “阿离,你给我站住。”就在房门即将摔上的那一刻,莫博言大吼一声,加快了步伐。

    听到这声怒吼,房门悄没声息地半掩着,四周静悄悄地,似乎连树上的叶子都被使了定身法。

    莫笙离认命地站在原地,背朝着莫博言,脸上挂着一丝不羁的笑意。

    不以为然地回过头,直视着莫博言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他没心没肺地咧嘴笑了笑。

    “你还有脸笑?”莫博言伸手指点着他,大声怒斥着。

    “这有什么?你有脸在外面养私生女,我怎么就没脸笑了?”莫笙离嬉皮笑脸地质问着自己的爸爸,脸上挂着不羁和痞气。

    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面对面对峙的这副模样,莫博言的心口似乎要喷出火来。

    这是他的儿子吗?他莫博言的儿子就是这样一个痞里痞气的不明是非的小混混吗?

    “你胡说什么?怜画是爸爸的学生?你扯到哪里去了?”

    “学生?哈哈,你从哪个原始森林里带回来这么一个学生?莫院长还真不是一般的闲呢!”

    莫笙离依旧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句句说得刺耳。

    “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我警告你,下不为例,如果你继续欺负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随便你啊,反正你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

    莫博言听他越说越离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怜画是个盲人,她的眼睛看不到,她很有绘画这方面的天赋,你可以好好跟她学学。”眼看气氛一时无法缓和,莫博言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苦口婆心地对莫笙离说道。

    “莫院长,你莫不是想出名想疯了吧?一个瞎子会画画,打死我都不相信!”莫笙离的唇角露出讥讽的笑意,一脸的嘲弄。

    “你……”莫博言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原来莫院长在外面都是饥不择食,连能生出瞎子的女人也不放过。”莫笙离继续挑衅着莫博言的底线。

    “混账……”只听一声脆响,莫笙离的脸上被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这是莫笙离长这么大,莫博言第一次动手打他。

    好啊,为了一个私生女,他的亲生父亲竟然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大巴掌。

    这个仇,他记下了。

    莫博言也被自己的冲动给震住了,他缓缓地收回手,看着自己发红的掌心,呆滞了片刻,有些失神地恍惚了一下,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该怎么解释,似乎越解释越不清楚。

    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莫博言觉得心中憋闷地慌。

    眼看着一直没有什么新的作品去参加今年的国际大赛,他早已是心急如焚,回到家还要看到无理取闹的老婆和不求上进的儿子,莫博言觉得自己的一生似乎活得一塌糊涂。

    没有人理解他的苦衷,没有人理解他的追求,生活似乎并不象表面上看上去那样风光无限。

    他的计划要赶紧实施下去,否则,再耽误些时日,参加大赛的时间似乎就有些紧张了。

    这次国际大赛能否夺冠,关乎着学院未来的命运,他要让自己一手创办的学院轰动全世界,得到绘画界最高水准的认可。

    算了,既然对这个家已经无力改变什么,那他只好全心全意地进军他的绘画生涯的第二高峰期了。

    名利和地位都有了,其他的似乎就不算什么了。

    既然这样,怜画那里,他应该有一个很好的计划。

    他在脑海里飞快地盘算着,做着两手准备。

    这个女孩子刚来城里不久,对很多事情都还不了解的。

    为了能够让怜画有一个安心作画的环境,莫博言想了想,决定把她送到自己在嘉御山脚下的那栋私人别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