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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胸口又是那一阵熟悉的揪痛。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李芡实才突然想到了上次为何在面对陈宝儿之时,她的胸口也像现今这般面临刀割针扎般揪心疼痛。
现在她突然有些明白了。
原来她会如此,不过都是因为这个人罢了。
李芡实回过神的时候,床榻之人已经半睁开了眸子,幽幽地瞅着她似乎有好一会儿了。
周美人嘴角的血迹早在刚才老头子离去前她便给他擦拭干净了。
只是这个人这张脸却惨白一片,精神什么的,一夜之间全然消散了,病怏怏地躺着。
再过不久,便是他的死期将至。
老头子的话又不住地回旋在她的头顶之上。
李芡实的眼神黯淡了些许,却勉强撑起笑脸,佯装一脸轻松,笑着问道。
“醒了啊,好点了吗?要喝水吗?”
床榻上的人却轻轻摇摇头。
他伸出手,朝李芡实的方向指了指。
半响,李芡实才终于明白。
这人如今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他抿着那薄唇,俊眉微微皱起,艰难地比了比手势。
李芡实看了一会,便理解了他的意思,连忙倾身朝他靠近。
那人朝李芡实微微露出一个浅笑,纤长白皙的手指放在她摊开的手掌上,他对着她的手心写字。
李芡实觉得很痒,想缩回手,却强忍着,等着他写完。
周美人写了两遍,李芡实才懂了他要未说出口的话。
他只写了三个字,却重复写了两遍。
对不起。
对不起。
不知是为了让她看明白,还是真的是两遍对不起。
李芡实一脸的困惑。
李芡实发觉自己现在最讨厌的字眼便是这三个字了。
周美人从出现在她门前开始,便说了对不起。
现在要死了,还跟她说了对不起。
究竟是干了什么坏事,才需要对她说这么多遍对不起。
李芡实并不觉得愤怒,相反的,她只是觉得难过。
就算她不记得了过往的事,以她的性子,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原谅他的。
若是有心干坏事,又何须这么多遍的对不起。
有的时候,愧疚会比恨意更折磨人。
***
天微微发亮,鸡鸣声刚响的时候,李芡实比巷子里任何人都来得早起。
李芡实焦急地想了一宿,更夫打更响了几回,她才渐渐有些困意。
在歇息了会儿,便在鸡鸣声中,她连脸都未洗,便冲去了老头子的屋子。
李芡实趴坐在门外,朝老头子里屋大喊了一声。
“老头子,我不信你没法子救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我求你帮帮周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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