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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姚舒蓉的爪子便雨点一般落在他脸上身上,姚舒蓉又是哭又是叫恍如发疯。
“哎呀好了好了!”
被挠了好几下的程彦博,也发狂起来,抓住她的肩膀狠命往旁边一掼,姚舒蓉滚到旁边,肩头撞到罗汉床,发出蓬一声大响。
程彦博跳起来,衣裳也破了,头发也散了,脸上胸膛上胳膊上都火辣辣地痛,再看姚舒蓉,发髻散乱,衣裳不整,满脸的狰狞,还哪有什么艳丽风姿可言。
“疯婆子!”
他厌恶地骂了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扭头就出了屋子。
刚下到院子,忠庆便火烧火燎地跑来,喊着:“老爷不好了!”
程彦博吼道:“老爷何止不好,老爷要杀人!”
忠庆刹住脚步,瞪着眼睛道:“老爷你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程彦博烦躁道:“别提那疯女人。
你怎么回事?”
忠庆忙道:“咱们家的几个大掌柜都跑来告状,说是夫人胡乱插手生意,又总在柜上拿钱,好几个铺子都亏了本,掌柜们都嚷嚷着说不干了。”
程彦博刚稍有缓解的怒火,顿时噌一下又升腾起来。
“这个败家娘们儿,非搅得我鸡犬不宁才甘心不成!”
他骂骂咧咧地就往前奔,连衣裳也不去整理。
忠庆刚要跟过去,就听见身后屋子里瓷器砸碎在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好不热闹,又仿佛听到春樱在安慰姚舒蓉。
他抬头看了看天,今儿的太阳难道是打西边出来的?老爷突然变得这么爷们儿,居然敢跟夫人干架,掌柜们集体跑来告状,这家里是要乱套了哇?
李安然自然不会想到,因为一场和解酒,竟点燃了程彦博和姚舒蓉之间的矛盾之火。
她此时正在接待裴清。
“自打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家母便一直自责。
当初她是受了程家的蒙蔽和愚弄,误会了姑娘,才会说出一些令姑娘难堪的话。
又说万幸有那货郎替姑娘正名,否则若姑娘真的闺誉受损,便是家母的罪过了。”
裴清面前放着一杯茶,却一口也没喝,只是诚恳地向李安然做着解释。
“在下知道事情原委后,也很是劝说了家母。
家母原打算亲自来登门赔礼,又怕姑娘还埋怨着她,不愿见她。
在下不忍见家母烦忧,才冒昧地上门,代母赔罪。”
他站起身来,冲李安然深施一礼,道:“还望姑娘原谅家母一时糊涂。”
李安然赶忙站起来,侧身避让。
“先生言重了,既然三叔婆是受了程家的蒙蔽,不知者不罪,安然自不会怨恨三叔婆。
况且当日货郎替安然正名,谣言止于智者,安然并没有受到太大损害。
请先生转告三叔婆,无须再为此时介怀。”
当初,她的确是对三叔婆有所厌恶的。
三叔婆的名声历来不好,至于说受了程家蒙蔽,或许也是事实,但若非她本人好散播是非,程家又怎会找上她。
只是一来当日借货郎之口,已经让三叔婆丢脸出丑;二来时过境迁,毕竟已经离开清溪村,跟三叔婆也没什么瓜葛了,没必要一直记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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