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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道,“是,我正是崔氏,不知道……”
那姑娘忽得“哇”
一声哭了出来,“我叫见月,蒙将军大恩救回一命,一直在医堂帮忙。”
她的哭声很均匀,哪怕说着话呢,也不见眼泪的流速慢下来,“因为令尹府里的奴仆下役大半都遣送走了,府里现只剩下极少的下人,将军怕夫人来了无人照顾,便叫我这几日到雅情小筑当差。”
崔翎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叫见月的姑娘,既是袁五郎派来照顾她和瑀哥儿的,可她来了这许久,都没有见着个人。
她都还没有说半句话呢,这姑娘倒好,先自哭成了个泪人。
是想要让演一出先声夺人吗?
她皱了皱眉,脸上便带了一丝不耐,“嗯,然后呢?”
见月眼泪婆娑,那眼泪来势汹涌,竟比刚才哭得更猛了,“押送棉衣皮裘的车队在城外遭遇了伏击,虽将敌人尽数歼灭,但五将军却受了重伤。”
她指着医堂的方向,“军医现正在给将军疗伤呢!”
崔翎浑身一震,“什么?你说五郎受了伤?”
虽然她对袁五郎的形象感觉甚差,但不论如何,他都是与她拜过堂的夫妻。
这姻缘不管是良缘还是孽缘,终究这辈子都系在了一块,无法斩断。
就算撇去这一点不提,光只是为了祖母和家人,她也不能对受了伤的袁五郎坐视不理。
现在,不是她傲娇的时候。
但崔翎还是觉得这个叫见月的姑娘有些奇怪。
见着她的面就哭,哭完说自己的来历,最后等到她不耐烦了,才告诉她袁五郎受了伤。
她又不是男人,谁要听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哭哭啼啼啊,谁要知道你见月是个什么来历?
但这会儿,袁五郎的安危重要。
她便将自己心底的不喜压下,急忙说道,“医堂在哪?带我们去。”
雅情小筑在内院,医堂在外院,两厢距离隔得老远。
西北冬夜的寒风刺骨,地上结着白霜,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脚下还很滑。
那叫见月的姑娘急匆匆得引路,脚下步伐飞快。
幸亏崔翎和瑀哥儿出来时都裹着厚厚的衣裳,他们两个平素也常锻炼,否则,走这样的夜路会特别地艰难。
瑀哥儿悄悄拉了拉崔翎的衣袖,“五婶婶,这个姐姐有点奇怪,那真的是去医堂的方向吗?”
他虽然人小。
但十分警惕。
这是陌生的西北沐州城,他和五婶婶都是头一次来令尹官邸,根本不认得路。
倘若有人对他们两个使坏。
故意引他们去往危险的所在,那该怎么办?
崔翎将瑀哥儿小小的身体搂在怀中。
压低声音说道,“刚才巡夜的卫队看见她,都和她打了招呼,想来见月姑娘应该确实是这府里的人。”
她眼眸低垂,思量再三,“你放心,五婶婶虽然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去医堂的。
但这方向确实是去外院没有错,来时我特意记了一下路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她心里想的却完全不一样。
别看见月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眼泪一茬接一茬。
但她的表情并不哀伤。
一句话,见月的眼神里,没有那种真正的担忧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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