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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沉默
一通电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却只说了寥寥数语，剩下的时间里都在沉默。
面前的泡面已经冷掉，沈且意拿着叉子胡乱搅拌了几下，已经完全没有食欲，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手机因为长时间的通话有些发烫，沈且意用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有什么……”
“别挂电话。”像是猜到了沈且意会说的话，傅尧想也不想直接说道，“爷爷这周日出院，你愿意过来么？”
傅尧几乎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嘲笑自己，一次次利用沈且意对爷爷的关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沈且意为难，可想到爷爷之前对自己的诸多疼爱，还是应了下来。只是在说完这件事后她便什么也不愿多提了，似乎是在等着傅尧挂电话。
傅尧无奈之下只得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一想到过几天就可以见到沈且意，一颗心便又有些雀跃。
老爷子的病情已经已经得到了进一步的控制，只要坚持用药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傅尧满心欢喜地带着这个消息去了医院，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里面传出了责骂声。
他满腹疑惑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老爷子一见是他，迫不及待道：“傅尧，快给我把这个人赶出去。”
边说边指了指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管家。
“爷爷，怎么了？”傅尧问。
“我不认识他，你快让他走，我刚才看到他往我的饭菜里下毒。”老爷子越说越激动，神色十分慌张。
傅尧面色冷峻地看向管家，不悦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管家一脸委屈：“我刚刚才从外面进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就叫我滚出去。”
“那爷爷说的下毒又是怎么一回事？”傅尧半信半疑，却没记着下定论。毕竟人在傅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一直忠心耿耿，没理由会做出这种龌龊事来。
管家顿了顿，拿起手边的一晚粥说道：“少爷，你若是真怀疑我在碗里投毒，现在就可以拿着它去找人检测。”
傅尧收回目光，朝老爷子问道：“爷爷，这是李管家啊，他怎么可能害你呢？”
“我不知道什么李管家，你现在就让他给我出去。”
傅尧虽然隐隐觉得不对，但为了安抚老爷子的情绪还是李管家先退了出去。
待人一走，傅尧在老爷子床边坐了下来，问道：“爷爷，你说你不认识李管家，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老爷子突然大笑起来：“你是我孙子我还能不认得你么？”
傅尧一时摸不着头脑，却又不知该再问什么，只得在爷爷睡着后不声不响地出了病房。
走到住院部楼下，傅尧第一时间给李思君打了个电话，把方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又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思君沉吟片刻：“用了国外新药的后遗症。”
对此他没有隐瞒，其实他也是在今天一早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老爷子发病迅疾，所以在用药时加大了剂量。
这一做法有利有弊，有利之处在于能够极大程度地控制病情，而不利的地方则是可能会造成神志不清。
而且这种神志不清极有可能是不可逆的。
傅尧隐忍着怒气，咬牙道：“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也是今晨才知道的，之前国外专家根本没和我说起过还有这么一回事。”对于自己的过失李思君没有找借口。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又问道：“傅尧，就算你一早就知道了会有这种后遗症，你就不给爷爷用药了么？”
傅尧没有回他，直接挂了电话。对于李思君的问题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哪怕有诸多后遗症，但只要能救爷爷一命，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尝试。
傅尧心事重重地回到病房，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见他进来便问道：“怎么不见李管家的人？”
睡过一觉后，老爷子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傅尧只得又去门外吧管家叫了进来。
方才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管家这会儿见到老爷子还有些发怵。老爷子对他招了招手：“肚子有些饿了，热些粥给我吧。”
李管家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老爷子怎么睡个觉的工夫就像换了个人。
傅尧在其身后出声道：“爷爷让你去热粥你去便是了，愣着做什么？”
服侍着爷爷喝完粥，傅尧想起公司还有事要处理，叮嘱了管家几句便直接离开，驱车赶往公司。
公司办公桌上摞着一叠资料，有关于下个项目的招标。这个时间点员工都已下班，只有傅尧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他疲惫地抹了把脸，心想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可转念一想，这次投标事关公司今后的发展，再难也要硬着头皮做下去。
……
三天后，傅尧替老爷子办好出院手续，接了老爷子回家。
到家时傅母已经把家里一切都打点好。之前老爷子的卧室设在二楼，现在为了方便人照顾，又在一楼理出了间卧室。
老爷子出院只有傅家人和他的几位友人知晓，所以只备了一桌人的饭菜。
见人都陆陆续续到场了，却唯独没有看见沈且意的身影。
傅尧与众人打了声招呼，躲进房间给沈且意打了个电话，电话响起时沈且意正从出租车上下来，距离傅宅还有几步路的距离。
她今天原本一早就出门了，谁知坐上了出租车才发现手机没带，只得又原路返回。
被这事一耽搁，原本充裕的时间也变得紧巴巴的，紧赶慢赶才在约定的时间赶到。
一脚踏进傅宅的院子，沈且意忽然觉得紧张起来，头一次有了当逃兵的想法。
然而还没等她迈开步子，门已被打开，傅尧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今天的傅尧穿了件灰色的半高领毛衣，下身一条黑色牛仔裤，更显得他肩宽腰窄，身材挺拔。
沈且意只是看着这样的傅尧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她微红着脸颊移开了视线。
傅尧站在台阶上抱臂看着她，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