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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你许她什么？
只有搭在腿上轻轻敲打的食指透露出他依旧灵敏的思绪，只是这一细节被桌子挡住，傅致远并不能捕捉。
十来分钟过去，傅致远突然开口：“老爷子怎么样了？”
也只是惯例问候，没有多大感情
傅尧看也不看他，换了个姿势，“托你的福，挺好的。”
不是顶撞，也不是埋怨的语气，只是在陈述某种常见现象般。
傅致远不气反笑，捻着佛珠，一脸玩味儿，“傅尧，你还是太年轻。”
傅尧点头，“确实，再怎么着也比你小了二十来岁，叔叔总归是叔叔，不管哪方面想要高我一等都不为过。”
傅致远被噎了一下，呛声道，“你在怪我倚老卖老？傅尧，这天下无奇大，你还没看过一遍呢，怎么就敢压我了？”
见他被激起愤怒，傅尧依旧气定神闲，支着下巴斜视他精明的眼睛，像是听了笑话，“我压着你？不要一副被害人的可怜样子，到底是谁在背后自导自演？”
傅致远闻言一愣，喝茶掩饰住自己表情。
傅尧说开了，就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索性谈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傅致远难得沉默了很久，傅尧死死盯着他，气氛诡异。
傅致远不想在他面前沦落为为一个小人的形象而低他一等，想了想还是说，“我跟你确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你是傅家最大的希望，我只能毁了你。”
傅尧听他仇恨的语气，反应却淡淡的，“那帮人？撇开我，他们现在有什么能力能承受住你的报复？欺负弱势的感觉很爽？”
傅致远眼色一暗，突然站起来倾身死死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弱势？你可没见过他们以前嚣张打压我这个私生子的时候有多么凶神恶煞的！我一定要毁了这帮废物！”
他毫不遮掩自己的满满恨意。
傅尧神色自若，拨开他的手，低头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傅致远手伏在桌上，狠狠地盯着他，喘着粗气。
傅尧却没有深一步了解他们的恩怨，话锋一转，“白景衍又为什么要帮你？”
傅致远笑了，笑得极其阴森，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一只毒蝎子，“你说呢？你们那些爱恨情仇的戏码，还真的挺热闹的呢。”
傅尧镇定地看他，心里的猜测被一一证实。
如果说顾琳琅当真凭一己之力说服了顾家帮助她跟傅氏对抗从而威胁他得到他，那么傅致远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既满足了白景衍的要求，又可以彻底压垮傅尧的事业和感情，一举两得。
见傅尧掩不住的臭脸，他笑得得意，“我劝你回去吧，那个位置你也不知道还能坐几天了，好好享受最后一把隐吧。”
傅尧挑眉，顺势起身，自己要不是为了从他口中套出这些，不可能忍得了那么久。
他迈了一步，傅致远一直笑着，对着他背影突然又开口，“傅尧，我欣赏你，因为你和我一样可怜。”
傅尧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你说得对。所以我不会让你得逞，更不会让自己像你一样的失败。”
傅致远的笑僵在脸上，看着他昂首阔步消失在视线里。
被气得嘴角一抽一抽的，手里念珠串突然被一股狠劲儿崩断，珠子蹿得满地都是。
他还是不解气，抓起茶壶就往地上砸，一片狼藉。
傅尧的车就霸占在会所门口，一出门就发车飞速离开。
正值中午下班高峰期，开了没一会儿就卡在堵死的车流里。
正值深秋时节，连续好几天都是阴天，又燥又冷，人也跟着骚动烦躁。
傅尧耐不住车内沉闷，开了所有车窗，冷空气瞬间灌进来，冰凉又刺激。
他穿得单薄，又恍若未觉般，任由凉风往身上钻。
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在窗口，手指抵在唇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眼里的光浓得化不开，若有所思。
电话突然响起，是管家打来的电话。
“大少爷，老爷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他抬手看了下手表，中午十一点半，“爷爷怎么样了？”
“睡了一觉醒来精神了很多，在一楼坐着呢。”
前方车子缓缓发动，他换了只手，跟着发车，“把电话给爷爷，我跟他说。”
电话里头安静了几秒，他一边盯着车况一边注意那头的动静。
傅老爷子咳了几声，这才开口问：“你去哪了？”
傅尧抿嘴绷紧下巴，沉默了几秒：“来公司处理几份文件。”
他隐瞒了自己跟傅致远的见面。
傅致远的存在是不光彩的，傅家作为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为了掩饰这个丑闻，确实强加了很多不人道的手段在这个私生子身上。
傅致远心里有恨他能理解，但是他们终究是对立面。
而傅老爷子也从来没有跟傅尧谈过对傅致远的真实感情，他摸不透爷爷对他的底线。
傅尧不曾一次想过，他们骨肉相连，不可能真的没有任何感情，甚至爷爷选择原谅傅致远的过错，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人老了不重身外物，而是会更加珍惜亲情。
所以他不想爷爷伤心，避而不谈傅致远对整个傅家的报复行径。
傅老爷子听到了，没应声。
他开了一段距离，依旧没得到回应，又喊人：“爷爷？”
傅老爷子声音比今早有气了许多，细微之处还有些喑哑低沉：“嗯？”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
“……”傅尧顿了一下，“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那头的人再一次不理他。
傅尧皱眉，退一步，“傍晚等我回去和您一起吃晚饭吧。”
傅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行了，安心去做你自己的事，我这头不用你操心。”
傅尧心情本来就不好，如今听爷爷比自己更加妥协，无故又觉得沉重了几分。
电话两端都安静下来，老人家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觉得晃眼，沉着脸关掉。
偌大的家静悄悄的，他举着手机的手有些酸，刚想说什么，隐约听到傅尧那边的汽车鸣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