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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双面的他
沉浸其中，仿佛自己不过是一条鱼自由自在，一切尘世喧嚣不过尔尔，所有心烦浮夸被抛之脑后，她得到了寂静而有力的释放。
傅尧举着相机一直在捕捉她的镜头，心里暗自得意，这照片显然易见要比酒店那臭小子拍的要珍贵千倍百倍。
张霖这一整天都在受他傻兮兮的行为困扰，故意引开沈且意的视线，偏就不让他们两人有交集。
过了十几分钟，为了照顾她，第一次浮上海面休息，三个人陆续蹿出水面，调整呼吸。
第二次下水，傅尧不放心，丢下相机，专心跟着她，等待水下水下十米的到来。
越往下温度降低，在十米左右，沈且意明显感受到呼吸困难，开始出现耳鸣现象，下意识转头看他。
傅尧手势提醒她憋气忍耐，心揪在一起，看着她调整自己熬过去，张霖则在她身后一点点扶持，
越过界线，终于柳暗花明。
更深处的事物更是奇幻动人，像是第一次近距离可爱的海豚一般，她面对这些顽强而美丽的海底生物，兴奋又感动。
她尝试跟着鱼群游起来，摆动双腿划出优美的曲线，她撞上他的视线，身姿跌进他的镜头里。
张霖放纵她玩得尽兴，这才带着她回到水面。
等了两三分钟，始终不见傅尧的身影，沈且意有些着急，靠着船沿一把扯下面罩，“他人呢？”
张霖抬头看看伏在船边等候的工作人员，眉头一紧，稳住心神，“你先上去，我回去看看。”
他抓着她的双臂就要往上推，沈且意反手拉住他，语气坚决，“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张霖理解她的心情，但不可能任由她冲动冒险，“我保证他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好好待着就可以等到他。”
沈且意抓着扶梯，转头看了眼平静的海面，感觉大海突然又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大牢笼。
深陷在自己恐怖的想法里不可自拔，她皱眉摇头，哭腔明显，“我不会给你添加负担的，我一定要下去，求你了。”
张霖还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安慰她，水面上突然蹿出一个人，所有人齐齐望去。
张霖忍不住笑着大骂，“你他妈有病啊！”
傅尧扯下面罩深呼吸，盯着她，傻笑不说话。
沈且意没有看他一眼，吐了一口浊气，指尖还在颤抖，强忍住泪水，一步一步地踩着梯子上去。
张霖冲他挤眉弄眼，傅尧收起笑容，沉默跟在她后面上了船，
他伸手想要帮她脱下气瓶，被躲开，又往前走了几步，她索性走到工作人员中间，冷着脸脱下身上的装备。
傅尧眯起眼看她，直到见她脱下外套披上浴巾，人群散开，他这才走上前。
沈且意瞥了他一眼就要离开，被抓住，接着手里被塞进一样东西硌着手心，她低头看，被他握紧。
“等回去了再看，好好收着。”
他故作神秘，她也一副没兴趣的样子，甩开他的手下了甲板。
张霖走上前，幸灾乐祸，“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都懒得说你。”
傅尧也懒得理他，默默解开身上的装备。
张霖一边脱衣服，又好奇问道，“你刚刚在下面逗留干嘛呢？”
“管得着？”
他跟着傅尧下楼梯，冲他后脑勺做样挥拳，“这可是我的船，就你这态度，小心被我一脚踹下海！”
傅尧嗤笑，“一百多斤的人，说话能不能稳重一点？”
两个人斗着嘴路过正厅，又穿过长廊，各自走进卧室。
等张霖关上门，傅尧迟疑了一下，又打开门，来到她房前，伸手就要敲门，却再一次迟疑，想见她，却没有打扰的理由。
等沈且意打开门出来，听到缓缓的钢琴声，走到大厅，看见坐在吧台的张霖冲自己挥手致意。
她点点头走向他，路过舞台的时候不经意瞟了一眼，惊讶得停下来。
坐在钢琴的人竟是傅尧，她第一次知道他还会弹琴，以为像他这样冷冰冰的人，绝不会触碰像音乐这样需要走心和耐心的东西。
傅尧此刻正低垂着脑袋，双手在黑白键上飞快跳动，像个王子。
就在这一天，他向她揭开了好几层面纱，无一不让她意外惊喜，他像个宝藏，让人欲罢不能。
心灵感应般，他转头望向她，眼神里有太多内容。
意识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来快，沈且意慌乱走开，他像是洪水猛兽，下一秒就会把她淹没。
三个人一起吃过午餐，傅尧看她一直心不在焉频频出神，想要跟她聊聊却被拒绝，最终无奈，叫张霖返程送他们回去。
沈且意也不知道怎么度过了这段尴尬难熬的时间。
直到轮船靠了岸，张霖主动向她告别，她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到了码头。
他又支走傅尧，看着她，想了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傅尧的性子我想你比我清楚，闷骚起来没人能比得过他，不爱说话，一开口能把人气得够呛。”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关系如何，但是就今天来看，确实不太乐观。”
“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这些年我一直坚持环球旅行，最近碰巧停留在临川，我们很少联系，但是始终断不了，他带你来，我真的很高兴。”
“自从他接手傅家，潜水啊远航啊甚至是钢琴，我想他碰的次数屈指可数，你能明白他的意思吗？”
沈且意一直认真听着，直到张霖这一句反问，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松动。
“他在展示他自己，让你更加看清他的真实模样。”
这句总结给她沉重一击，她何尝想不通，只是不敢面对他的诚意罢了。
对张霖惨淡一笑，道谢他这一天的盛情款待，她忍不住落荒而逃，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一直保持沉默，到了房间一样如此。
沈且意钻进卧室，留傅尧一个人在客厅傻楞。
这一天的经历太过丰富有趣，大脑一停下来就开始宕机。
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就开始犯困，过了几分钟，到底挣扎不过，她彻底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