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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
李如一猛地被开门声惊醒，随即就见韩冬至一脸气急败坏的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还……并非亲热过的痕迹，而是贴着好多纸条，把她小小的脸几乎全都占满。
“我再也不玩了！”韩冬至大声吼道，气的连走路都狠狠地跺在地面上。
李如一不由懵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屋里的人到底是谁？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看着一脸得意的龙澈从里面走出来，他恍然大悟，在这里能从龙澈这个小鬼头手上得到便宜的人除了他娘亲万俟敏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你非要拿着你的唾沫把这些纸沾在我的脸上干什么？我明明说要以跳舞来代替惩罚的！”韩冬至气得不行。
“可是你跳的舞一点都不好看，唱的曲子也不堪入耳。”龙澈说这话的时候跟个教书先生一样，像是在训斥不听话的学生。
“你胡说，我哪里有那么差。”韩冬至才不相信。
“真的，比你我娘亲来说差得远呢，你不知道，刚才我娘亲才跳了一小会儿，我爹爹他就……”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龙澈赶紧刹住，总结道：“你跳的就是不好。”
听到他的话，韩冬至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书房里的人是他，而不是秦慕轩了，敢情在她来之前，万俟敏就把他勾走了呀。不过看来她去花楼学艺没用，她得另想个办法超过万俟敏才行。
唯恐韩冬至再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李如一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然而终究还是有疏忽的时候。
于是，韩冬至准备以色诱人的时候，李如一在秦慕轩看到之前及时的冲了上去，然后落下了一个好色的称号。
韩冬至准备各种药汤的时候，李如一在递给秦慕轩之前一口喝完，然后众人就看到了他夜色豪放狂奔的画面。
韩冬至准备以柔克刚的时候，李如一不得已狠狠打了她一顿，让她原形毕露，然后自己被人冠上暴虐的头衔。
多年被人称颂的品行一朝全都崩塌。
“韩姑娘，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夫人和秦公子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能够破坏的。”
“要不是你拦着我，秦慕轩早就原形毕露了。”
“他不会的，这么多年他和夫人一直相濡以沫，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那是他受的诱惑还不够多，你等着瞧，我会证明的。”
看着韩冬至倔强的目光，李如一皱了皱眉，心中轻叹一声，这么多天，他已经查到了她的身份，镜花宫宫主的独女。镜花宫宫主的事情他略有耳闻，听说在她年轻时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原本会是一段佳话。奈何世事变化，恋人变心，她的世界中也多了“愤恨”两个字。
或许是因为母亲的经历，韩冬至并不相信世上有不变的爱情，而那些能够白头偕老的恋人在她看来只是诱惑不够多。
当然那些她懒得理会，她所能看上的就是被人们口口相传的关于万俟敏和秦慕轩的故事，故事中，这段爱情太美好，美好到她不敢相信，故而决定一探究竟。
……
“少爷，夫人有请。”傍花突然走进来，将李如一的思绪唤了回来。
李如一整了整衣服，见到了万俟敏，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他有种直觉，万俟敏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那她会如何处置韩冬至？
镜花宫固然强大，可万俟敏根本就不是考虑这些的人，她也无需考虑。
“夫人，你找我有什么事？”细细听的话，他的声音里略微有些颤抖。
万俟敏开门见山道：“韩姑娘还是不肯罢手？”
李如一双眸一紧，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其实他早就该知道的，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万俟敏。
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最后的结论就是无论如何都会保护韩冬至。
哪知，万俟敏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既然如此，那就……”
听到她的话，李如一几乎不敢相信，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明白了，这才是爱情本该就有的模样吧。但愿这一次后，韩冬至也能真正感受到万俟敏和秦慕轩之间的感情。
李如一送韩冬至走的时候，内心十分不安，当然这份不安并非是担心秦慕轩会上当，而是害怕韩冬至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毕竟这件事秦慕轩并不知情，她万一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先生放心，他不会胡来的。”万俟敏狡黠一笑。
这话给了李如一一个定心丸，但她的笑却让他有点怪怪的感觉，然而这感觉稍瞬即逝，而万俟敏也早已转身离去。
李如一不由挠了挠头，难道是他看错了？
与此同时，韩冬至终于有了光明正大接近秦慕轩的机会，恨不得把浑身解数都使出来……
不安的一天终于过去，韩冬至回来的时候，李如一就站在门口，看到她安然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韩冬至表情却有些怪异，怔怔的看着李如一，好久才道：“我认输了。”
这一天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秦慕轩，当看到秦慕轩一句都没有提起万俟敏，她还略有些窃喜，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成功。
但慢慢的她发现了，事实并非她以为的那样。
秦慕轩固然是半句不提万俟敏，哪怕是她的亲信，他都可以极其严厉的对待。可是韩冬至竟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万俟敏的影子，他根本就不用想她，而是他就是她。
一天中，他的目光偶尔在某件东西上多停留一刻，而那绝对是万俟敏喜欢的物件。
一个人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这难道还不是爱吗？
韩冬至信了，或许是以前她听的故事太轰轰烈烈才有种虚假的感觉，又或者是她觉得现在万俟敏和秦慕轩看起来平淡如水才认为二人没了爱情，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哪怕是水，那二人之间也是一直不会冷却的温泉。
“李如一，我要走了。”这是韩冬至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走？”李如一愣住了。
“对，我要回家了。”她想要回家了，想要跟母亲讲一讲自己的见闻，想要给母亲一个怀抱。
“那……”李如一还不知道如何把话说完，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