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我不放心留你一人在这寂寞的繁华深宫里(2)

水凝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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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我不放心留你一人在这寂寞的繁华深宫里(2)

    终于,他的手从周清凝身上无力滑落,身子在青石上再坐不住,软软的滑了下去,树梢上微弱的宫灯映照下,他薄薄的披风内洁白的亵衣已殷红一片,周清凝手执一把小小的银匕首,安然的坐在青石上,依旧微笑的看着他,满脸是泪!

    “皇上--”正远远为这对爱了许多年又恨了许多年的帝妃欣慰的阿坤,终于发现了异常,他唬得魂飞魄散,将灯笼一扔,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

    嘉和帝一边捂着鲜血喷涌的下腹,一边拼命的向周清凝伸出手,不停的叫,“快,快抢下她手里的……她手里的……”

    “清越,这把匕首是你亲手打造了送我的呢,”周清凝将那把匕首举到眼前,带泪大笑,“我刺了你一刀,替姐姐报了仇,从此,你我恩怨两清,再不相见!”

    说罢手一扬,在嘉和帝的惨叫声中,将匕首插入咽喉,最后的眼光迷离中,她分明看见那个男人在朝霞漫天中向她如三月春风般的笑,“阿凝,你就是这园子里四季常青的竹子,竹子永不凋败,朕待你的心意也永不改变!”

    竹子吗?可是她明明是一朵花,一朵轰轰烈烈无比嚣张的花儿!

    “你记住,你答应了我的,你……你要待弈儿好!”

    “阿凝--”

    “凝儿,你不是红尘中人,一旦堕入红尘,你会给家人和天下都带来祸殃的!”

    “师傅,徒儿……知道错了……”

    “……”

    -。

    周妃的死,震惊了后宫,也震惊了朝野。

    前朝后宫都知道周妃死前刺了嘉和帝一刀,可是嘉和帝不承认!

    就算是在奄奄一息中,他也连下几道旨意,一,无论是谁,但凡敢提周妃行刺,一律杀无赦!

    二,有妄图以此事做文章牵连针对慕容弈者,杀无赦!

    三,将皇贵妃周氏,以皇后之礼入殓停灵,行国礼葬,有质疑轻慢者,杀无赦!

    四,若有人以此事牵连及皇贵妃的家人者,杀无赦!

    五,晋封四皇子慕容弈为亲王爵位,赐号:清!

    这四杀一封的五道旨意下来,整个京城都摇了三摇,无人不惊无人不疑,然而在这样的严旨下,不管背地里都怎么想,明面儿上,个个悲痛,谁也不敢有半句废话。

    慕容弈一身重孝的跪在周妃的棺椁前,面色苍白,在他的身后,是大批披麻戴孝的朝臣,随着高僧的诵经声,大家嚎哭成一片。

    既然是以皇后之礼下葬,除了朝臣,后宫妃嫔除皇后外,也必须要每天都来跪灵,不管认不认识,都拿沾了水的帕子捂着脸哭两个时辰。

    不敢不哭啊,嘉和帝挨的那一刀其实并不中,待梁万成给他将伤口缝巴缝巴后,他一有精神就让人抬着来停灵的长信殿,让人在棺椁后用屏风隔出个小空间,里面放张软榻,他就在那上面躺着。

    他虽然无声无息不哭不喊,可在外面守灵的大臣和妃嫔们却都渗得慌,唯恐表现得不够悲痛,就被嘉和帝拉去给这位皇贵妃陪葬了。

    周妃这么轰轰烈烈的一死,最难堪的就是皇后了,她乃是嘉和帝的嫡后,现在坤宁宫内坐着她这个皇后,无端端的外面长信殿里又躺着个“皇后……”,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可现在嘉和帝分明已经魔怔了,谁敢有半点不满,他直接抽刀子砍人,就连太后都被他呛得差点背过气去。

    倒是豫王妃冷静,她轻声细语的劝,“母后不要生气了,皇上再抬举她,那也已经是个死人了,便是她的儿子被封为清王,可是一个没有根基的清王,和之前被遗忘在重华宫里时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倒是母后,不妨就做出那大度的样子来,让那些等着看母后笑话的人瞧瞧,也省得让她们中了意。”

    皇后一听,想想儿子已大权在握,不是储君胜似储君的,这时候自己倒不能去戳嘉和帝的火儿,她便换上简素的衣服,扶了琥珀来到长信宫,亲自给周妃上了一柱香。

    皇后这姿态一摆,齐妃等人虽都大跌眼珠子,却也真的就不敢再有怠慢,再来长信殿时,于脸面上也就都恭敬悲伤了许多,这让嘉和帝很满意,当天就命赏皇后一串檀香木雕琢的佛珠。

    皇后拿着佛珠来到了永寿宫觐见太后时,太后长叹一声,“皇帝这辈子就栽在这个女人身上,所幸她终于死了,就由着皇帝再胡闹一次吧。”

    她握着皇后的手,“珍儿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要好好调教她,将来琰儿登基,她母仪天下,也不会生疏了。”

    皇后就眉开眼笑,“是,母后。”

    太后靠在竹夫人上,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道,“要说……那个孽障的命可真大。”

    皇后心中顿时一凛,“母后?”

    太后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尽是恨铁不成钢,“你也是个没用的。”

    “母后,实在是皇上防的紧,臣媳不敢太过放肆,”皇后慌忙跪下,语气里尽是委屈。

    “皇上防的再紧,十年的时间还不够你下手的吗?”太后冷冷道,“如今西凉殿的那位不知怎么的竟然翻了身,你再想对这孽障下手,可就更难了。”

    皇后眼泪汪汪的咬着唇,不敢吭声。太后又道,“琰儿也糊涂,平日里居然还护那孽障的紧,哀家投鼠忌器,也是为难的很,”说到这儿,她看了眼皇后,“你也该好生的教导他了,要做皇帝的人,哪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妇人之仁。”

    “是,母后,”皇后赶紧答应。

    太后这才又靠回竹夫人,“珍儿成婚已经有些天了,可我瞧这孩子却是强颜欢笑,抑郁寡欢的样子,问她又不说,你个做婆婆的也该上些心,多留意些,琰儿任性,你可不能糊涂。”

    这话里分明已带了警告,皇后哪能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只得不停的点头,喏喏称是。

    待太后终于歇了午睡,皇后从永寿宫退出来时,已是一脊背的冷汗,她沉着脸回到坤宁宫,才进屋就将个青瓷茶碗狠命的往地上一摔,气哼哼往凉榻上一坐,身子发抖,眼里却滴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