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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小人中的 小人
四十一章
万九兴匆匆的到后头收拾行装去了，石头不禁道：“我从未见阿九如此欢喜过，倒让想起了以前小时候，阿九性子跳脱，时常淘气闯祸，祖父极为严厉，我们俩不管谁犯错，都要一起挨罚，为此，我没少跟他一起受罚，那时候心里还有些怨他，可后来却总想起小时的情形，一点儿怨都不记得了。”
三娘：“小时候的事总是最珍贵难忘的，你家遭逢大变，那些事沉进心里变成了思念，哪还有怨。”
石头：“多谢你收留阿九。”
三娘眨眨眼：“说实话，一开始留他在常记还真是你石头的面子，可如今却不是了，你说咱们常记人才真不少，你，葛小五六子福顺锁子甚至蜀地的阿水，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独当一面，在分号当个大掌柜都能做的极好，但若是管理整个常记却不成，要当常记的总掌柜，得有大局观，葛小五几个虽有本事到底欠缺了一些，所以，我迟迟没提他们当总掌柜，万九有能力，有手段更有大局观，是经商的奇才，以前在御香斋被仇恨偏执埋没了他的才能，进来常记正该他大显身手，这是他的机会，也是常记的运气，有了他我已经能看到常记的光明前景了，所以我该谢谢你把他带来常记。”
石头：“阿九是有才能，但你身边却不止阿九一个有如此才能的，季先生应该也不逊于阿九。”
三娘：“是，阿聿也这样的本事，当初把他留在常记也是想让他当总掌柜，谁知后来有了变化，我跟他……。”说着顿了顿，饶是三娘俏脸都有些红。
石头愣愣看着她，自己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情， 有喜悦羞涩，还有对未来的憧憬，像个说起意中人的小姑娘，哪还是那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常记三姑娘，即便她没好意思说完，石头也明白，她不想季先生当常记的总掌柜是她的私心，毕竟常记如今做的大，不禁在各地开了分号，还成了皇商，作为常记的总掌柜必会忙碌非常， 而她想跟季先生在一处不舍分开，可见她心里有多在意喜欢。
三娘的确是害臊了，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一提起阿聿来就会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情形，忍不住脸红， 以前在蜀地待了一年多，即便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阿聿也从未逾礼，颇有君子之风，可自从两人之间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阿聿就变了，只要两人独处，搂搂抱抱亲亲的这些亲昵行为越来越频繁，情话儿也是张嘴就来，三娘深觉自己之前看走眼，怎会觉得阿聿是君子，君子只是表象，如今的他说是色狼也不过分。
正想着，就见阿聿走了进来，跟石头打了招呼：“阿葛，吏部下了外放的文书，让四宝即刻上任。”
三娘一愣：“怎么这么快？”
阿聿：“听说豫州颍县的知县在任上病故了，那颍县乃豫州所辖第一大县，离着豫州城最近，知县出缺，衙内事务无人料理，吏部才让四宝即刻上任，四宝说他明儿一早就走。”
三娘忙站了起来：“明儿就走，他倒比吏部还着急。”
阿聿：“豫州可不近，总的家去给他收拾收拾行李。”说着直接牵了她的手走了。
两人一出去，万九从后头出来哼了一声：“他倒看的紧。”
石头转头看他：“你说谁呢？”
万九撇撇嘴：“还有谁，刚那个季先生呗。”
石头：“阿九，季先生怎么得罪你了？”
万九：“我万九哪有让他得罪的资格，五哥你不会真以为他是什么账房先生吧，五哥不觉得他面熟吗，以前有一次祖父带着咱们去国公府，曾在公府的花园子里见过那位世子，五哥可还记得。”
阿九一说石头却想了起来，祖父虽严厉却也时常带着他们出门，去国公府那次是为老公爷祝寿，万九调皮跑到了人家花园去了，那位世子正在花园射箭，因为阿九正挂箭靶的大树后，世子一箭差点儿射到他，阿九还怕世子告状，祖父又会罚他们，不想世子并未声张，只是让人领他们回了席上，想起这件事儿不禁一惊：“你是说季先生是那个国公府世子？”
万九点头：“第一面我就认出来了。”
石头愣了许久：“三姑娘可知道？”
万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五哥还不知她的性子啊，要是知道，这位世子爷只怕就没机会在你跟前儿使心机了。”
石头：“什么心机？”
万九：“五哥别看他一副善体人意的样儿，其实最是小心眼儿，刚才他当着你的面儿拉走三姑娘，就是给你瞧的。”
石头：“胡说，给我瞧什么？”
万九：“五哥，咱们自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要不然，你怎会在葛家村的作坊上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她在这上头糊涂非常，你喜欢她却不说出来，这么干守着一辈子她也不会知道的。”
石头沉默良久：“我从来没想过让她知道。”
万九：“是，五哥不求别的，就想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她，守着她就心满意足，五哥您倒是想的好，可这位季先生心眼窄的很，即便你不求什么，只怕也容不下，他知道你我的情份，先是跟三姑娘举荐我做京城分号的管事，三姑娘对我的成见，必然不会放心，如此一来便顺理成章的把你调来京城。”
石头：“怎么可能？”
万九：“怎么不可能，五哥，这世上只要是男人在自己心爱的人之前也绝不会当君子，而这位季先生更是小人中的小人，什么大度什么君子之风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