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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穆玄很明显已经是在拼命按捺自己的情绪了，他拿出手机把最后的监控画面递到陈思思面前，“你仔细看看，会不会还有什么被遗漏的细节？”
医院的监控还算高清，只是停车场灯光昏暗，细节几乎无法考证。
视频的最后便显示凌华清被那帮戴着面罩的黑衣人带走，而陈思思则是头部遭到球棒重击晕在了车里，直至被他们发现。
陈思思其实也理解庄穆玄现在的心情，她甚至比他更加希望凌华清能够平安回来。
可不管她如何费劲回想，却再找不出任何足以追踪下去的线索，反倒是头部的隐痛逐渐强烈起来，令她不由皱紧了眉头。
陈思思的神色有些为难，无措地快要哭出来，“我实在……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了。”
一旁的程昱看在眼里，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已经沉不住气，意欲上前追问的庄穆玄，“你……”
话没说完，庄穆玄已经神情狠戾地将手肘横在他的脖子上，将人一把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压着嗓子一字一句道：“别他妈跟我讲什么冷静，凌华清现在不见了！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
话音落下，病房里忽然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中。
程昱微眯起眼睛，眸中多了暗色。
他没还手，只这么静静看着庄穆玄，“所以？且不说现在凌华清的情况还是未知数，就算她真的出事了你想怎样？让思思替她陪葬？”
“你再说一遍！”庄穆玄声音里藏着不加掩饰的怒意，面上冷若寒霜，眼底却是一片猩红。
程昱面不改色，神色微敛接着道：“我说……”
嘭的一声闷响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那是庄穆玄积攒这怒意的拳头顺着他的耳畔堪堪擦过，重重砸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房里的人皆是一震，庄穆玄呼吸微重胸口剧烈起伏，到底还是捏紧拳头退开了几步。
空气里已经隐约弥漫着血腥味，陈思思看到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心里也过意不去，有些艰涩地开口：“庄穆玄，真的……很对不起，我实在……”
回应她的是一声门被甩上的巨响。
程昱知道，庄穆玄这人平日里看着运筹帷幄，但是一遇上跟凌华清有关的事情之时就容易失了分寸。他刚才也是被他那样给气急了，才会脱口而出。
没想到，那话会造成那样大的冲击。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上前抱了一下陈思思，“别担心，我会去跟他好好说的，我答应你，凌华清一定不会有事的。”
楼梯间里漆黑一片，只余角落点点猩红的火光。
庄穆玄脚边已经堆了一地的烟头，他鲜少这样没节制抽烟，加上凌华清不喜欢烟味就更是没怎么碰过。
找不到任何线索这件事令他心乱如麻，可为了保持头脑的清醒他不能碰酒，只能靠香烟缓解焦躁不已的情绪。
他心里清楚，冲动行事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郊区一间废弃的旧仓库中。
偌大的空间里只一盏灯光微弱的白炽灯，凌华清试着挣扎了一下，可身后的绳结绑得死紧，她把手腕给勒出一道红痕来都不见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约莫半个小时之前，她醒来时便到了这里。
显然，目前为止，除了凌华清以外这栋建筑里再没有其他的活物，但任凭她想尽办法都没能挣开绳索从这里逃出去。
绑她的人相当有经验，现场没有任何的工具可以帮到她。
不远处传来的引擎声忽然钻进耳中，凌华清陡然警戒了起来。
不多时，锁链晃动的声音响起，仓库那扇厚重的铁门随即被人拉开。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身高定，踩着高跟鞋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廖青青。
看着狼狈不已的凌华清，廖青青不由大笑出声，“哈哈哈，凌华清，你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吗？现在还不是落到我手里来了。”
凌华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岿然不动，冷脸看向她，“你以为你绑架了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你为此得罪了庄氏，廖老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你闭嘴！”廖青青冷叱一声，“你的小命现在都在我手里了，还有心思操心别的？”
高跟鞋踏在空旷地面的响声格外清晰，她缓步走到距离凌华清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神色已经近乎疯狂，“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陈思思掩唇娇笑一声，声音很轻，神情中却满是疯魔之色，“只要我把你给解决，你不在了，穆玄就是我一个人了，庄睿宁甚至还会叫我妈妈，哈哈哈————”
说到这里，她像是沉浸在自己幻想中无法自拔似的疯狂大笑起来。
这笑声令凌华清不寒而栗，要是在这之前她还对廖青青所言有所怀疑，那么现在她基本已经可以确定。
眼前这个疯女人，她对庄穆玄的执念真的已经到了不惜为他触犯法律的地步，甚至就连手上沾上人命也在所不惜。
凌华清暗自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故作害怕的道：“廖青青，你听我说。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的，杀人可是犯法的，被发现的话你这辈子就完了！”
“庄穆玄是个商人，在他眼里，就算我是他孩子的母亲，肯定也比不上实在的利益。”
这话勾起了廖青青的兴趣，她稍稍冷静些许，拧眉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计划初步获得了成功，凌华清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接着道：“你仔细想想，你哥哥廖家明现在基本就等同于一个废人，等你爷爷不在了，廖家岂不是迟早都要落到你手里？”
“到时候你拿廖家的身家当做陪嫁，说不定庄穆玄真的就心动了，改变主意要跟你在一起也说不定，哪里还需要你现在这样大费周章。”
她这一番话虽是周旋的说辞，可胜在都是实话。
因此一根筋的廖青青一时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甚至隐隐已经对此有些跃跃欲试。
若同样都能达成目的，手上沾一条人命和拿廖家陪嫁，在这二者之间她自然会选后者。